后括号_）

【零晃】隔壁那个玩FPS很强的人是真·黑帮大佬？！②

2

“汪口你来啦~麻烦帮吾辈从冰箱里拿一罐番茄汁~”

大神晃牙忍住要去把那个连讲话都要用欠扁音调结尾的人给暴打一顿的冲动，拎着一大袋子方便食品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堆成山了的番茄汁盒子中随便拿了一个，转身回到客厅，把东西直接丢到了斜躺在客厅懒人沙发上的朔间零身上。

“汪口你好暴力啊……”朔间零假装痛呼一声，还装模做样地摸了摸被硬盒棱角砸中的胸口，故意带着一脸伤心的表情转过头，却没看到大神晃牙的影子。

“再啰嗦今晚没饭吃！”一声怒吼从厨房紧闭的门后穿出来。

大神晃牙上了一天的课累得不行，交编曲作业的时候因为没做完又被老师批了一顿，整个人处于躁狂状态。现在回了家，大神晃牙还要给失业整天宅在家的邻居做饭，忍受朔间零的偶发戏精行为，一把西餐厨刀砍在菜板上咣咣作响，竟剁出了一种中餐大菜刀的气势。

把蔬菜切成小丁搁在碗里，鸡蛋液打发好也放在一边，牛腩连着番茄块丢到高压锅炖上，大神晃牙开始处理洗碗池里放了一天的昨晚的碗筷。所幸两个人吃饭吃得都干净，昨晚已经简单冲过水的碗筷不算很脏，放了一天还能下得去手。

戴上手套一边洗碗一边倒计时，大神晃牙发现距离赌约结束还有25天。

赌约？——事情还要回到朔间零的VR游戏主机到货那天。朔间零抬手打出惊艳一枪之后，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大神晃牙怀疑的眼神还是回到了真实状态，暂时退出游戏拆掉手柄的保护膜后重新进入训练场时再没打出那样的精准度。大神晃牙虽然仍有疑心，但自信也恢复了一些，不由得产生了和朔间零比比枪法的念头。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打起了赌——分别打一遍最高难度的PVE副本，谁用时更长就得帮对方洗一个月碗！

被胜负欲蒙蔽了双眼的男人很难去分辨赌约的合理性，两个人完全没有考虑到只见了两面、彼此都是家务废的事实，也没注意到“一个月”的可行性；也许大神晃牙注意到了，但美味的羊排已经奠定了朔间零的形象，因此大神晃牙不担心朔间零会把自己家厨房炸了。

事实证明，做人不要总是心怀侥幸：总共打了三把，大神晃牙全败。进入副本以后，朔间零那精准到只盯着眉心射击的枪法又回来了，就像之前给大神晃牙看到的失误只是放水一样。对比已经算玩得好的大神晃牙的高概率随缘枪法，这种只爆头的方法不仅省子弹，还提高了推本效率，每把都能比大神晃牙再快上几分钟。大神晃牙只好愿赌服输，答应每天晚上下课回家后帮朔间零洗碗。，

谁知道某个疑似VR-FPS高玩的失业人员还会得寸进尺！

“晃牙，不如再帮我做一个月的晚餐吧？作为交换一个月内教会你锁头枪法怎么样？开销我可以全部承担。”刚刚连赢三把的某人心情很好地直接叫了大神晃牙的名。

屈服于锁头枪法和免费晚餐的诱惑，大神晃牙咬着牙接受了。谁知道昨天——赌约开始的第一天，朔间零就像换了一个人，从社会精英变成了游戏死宅，还是那种一天到晚不出门、从早到晚打游戏的纯种死宅！不仅自称“吾辈”，还恶趣味地叫大神晃牙“汪口”；也不叫外卖，每天只吃晚餐那么一顿，总是让大神晃牙准备很多食物，似乎要死命压榨小邻居的厨艺。

深呼吸，大神晃牙决定不再思考赌约的问题，赶紧把碗洗了、做好晚餐才是正道。毕竟晚餐后就是朔间零单独教学的时间，在这方面朔间零倒是很认真地在教，稍稍让大神晃牙感到付出有所回报。

做好了两份简餐，大神晃牙把盘子端到餐厅，意外地发现朔间零已经离开客厅的沙发，但并没有坐在餐桌旁。隐约的谈话声从客厅旁边露台的玻璃窗后传来，朔间零的身影被白色的窗帘遮住了一半。

端上晚餐，放好餐具，甚至还在玻璃杯里倒好了饮料，大神晃牙做完能做的事后坐在餐桌旁发呆。朔间零正好从露台走进来，把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拉开餐桌椅子的同时还戳了戳大神晃牙的发旋：“怎么不吃？在等吾辈吗？”

“不要乱摸啊！”大神晃牙伸手挡住头顶，扫了一眼沙发，“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

朔间零迟疑了一会，摇摇头，语调轻快：“认识的朋友打来的而已，吾辈还想在家里多呆几个月呢。”

可疑的停顿让大神晃牙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朔间零的脸色：专注于眼前食物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神色平静，但眉眼间还有一些残余的厉色。决定尊重男人的秘密，大神晃牙没有追问，低头吃饭。

“说了几天了，手臂要放松，只有在身体幅度变化比较大的时候才动全身。”朔间零拿过大神晃牙普通的游戏手柄，身子转了半圈，改变了握手柄的角度，给大神晃牙做示范，“至于小范围的转换目标，动手臂和手腕足够了。”

大神晃牙又试了几次，果然像朔间零那样每次都能精准指向射击目标的某个部位真的很难。

“你下来，吾辈再打一次，你注意观察。”朔间零戴上大神晃牙递过去的头盔进入训练场，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一些。

就算没有自己的专用手柄，朔间零仍然是那个杀遍全场的朔间零，大神晃牙用尽全力把朔间零的动作细节收进眼里，觉得今天朔间零的动作比之前更干脆狠厉。朔间零专盯着目标的眉心打，没有一枪不爆头，道道血箭随着子弹穿过头颅溅在地上；出枪速度也很快，单发的手*枪硬是打出了连发的效果，直接用一片弹道交织成的弹幕将目标挡在远处。

这人接完晚餐前的那个电话就变得心情不好了——大神晃牙其实很善于观察，也不知道是因为常年养着一只狗变成了这样还是本身性格如此，总是能看到一些隐藏在人表面之下的情绪。不得不说朔间零实际上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外露表情，要是换作另一个人在旁不见得会察觉朔间零的真正想法，但大神晃牙就是能看出来那人嬉皮笑脸之下的焦躁。

朔间零的手机又响起来，手机主人刚好补枪收掉最后一个目标，摘掉头盔就要去客厅接，大神晃牙却已经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

“喂，你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刚刚拿枪杀掉100个目标的人是你自己。”

朔间零准备接听电话的动作顿住了，露出平时挂在脸上的那种淡淡微笑，抬头看向大神晃牙：“很像吗？那只能说这游戏的沉浸感真的很不错。”

目送男人走到露台外面接电话，大神晃牙啧了一声独自进入游戏，脑海中一边回忆着朔间零的动作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姿势，努力让自己在看到目标的一瞬间只关注头部。

放弃击杀总数而专注于射击准度，大神晃牙练着练着竟然摸出了一点窍门。但这种感觉只像一阵电流一样划过没法抓住，大神晃牙只好机械地一遍遍用身体去记住手臂抬起的幅度、手腕偏移的角度和准星瞄准的位置，直到身体因为疲惫变迟钝了才停下。

“看来吾辈的方法很有效嘛。”

正顾着掀起刘海擦掉汗水的大神晃牙才注意到倚在墙边的朔间零。

“你什么时候打完的电话？”大神晃牙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又练习了半个小时，这人都不知道在那边站了多久，居然没出声指导，“怎么不在我开启新一轮的时候点出问题了？”

“汪口不是自己有所感悟了吗，吾辈觉得打断你不太好。”朔间零勾着嘴角微微摊手，“汪口你该感谢我才对，自己明白总比吾辈一直讲不清楚要好吧？”

不动声色地用视线重复打量了几遍朔间零的表情，大神晃牙确定这人脸上的笑和刚才完全不一样。此时的朔间零的脸上才是真正笑到眼底的微笑，不管是表情还是身体姿态，都全部放松了下来，终于契合了身上卫衣运动裤的休闲气质。

“说话中二的老头子，提醒你一句，你的眼角皱纹都快飞上天了，注意收敛一下。”虽然好奇刚才那个让朔间零心情发生180°大转变的电话的内容，大神晃牙还是不像吃晚饭时那样直接猜测了，只是用自己的手指按住两个眼角往上拉了拉，“一个电话就开心成这样。”

“有这么明显吗……”拿起手机借着反光看了看脸，朔间零并没看到皱纹，也不觉得自己喜形于色——嗯，眼角只弯了一点点而已，一点点，“那是因为吾辈看到汪口进步神速感到非常开心啊，汪口自己不觉得高兴吗？”

大神晃牙懒得听朔间零扯皮，放下手柄活动着手指：“你这句话本大爷三岁的时候可能会相信，现在，哼……明天能联机打一把了吗，我觉得我今天手枪练得还不错。”

“行啊，吾辈正好练练狙。”朔间零没有任何异议，“正好明晚我回来得比较晚，晚餐改宵夜怎么样？”

“咦你居然会出门？”

“吾辈也是有社交圈子的——所以明天能做宵夜吗？”

“你们中二病晚期死宅的社交圈子不是线上交流见光死吗？”

“汪口你也宅不还是要出门——宵夜？”

“行了行了宵夜本大爷会做的你不要再提了！”

认识到自己继游戏玩不过面前这人后嘴炮也打不过的事实，大神晃牙深刻感悟到社会老油条打哈哈的超凡功力，被迫甘拜下风，赶紧终止话题。 

tbc.